齐风就近找了片林子,皇帝吃梨子的时候丝毫没有一国之君的样子,他看起来有几分感动又有几分感慨:“这梨子味道不错,多谢你了。”
齐风眯着眼睛遥遥地望着一个方向:“我得带你回去,你还不能死。”
皇帝突然凑过来:“这时间这么多可做之事,除了杀朕找死,你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
“有啊。”齐风擦着自己的宝贝刀,“带你回去。”
“……”
皇帝撇撇嘴:“朕是很怕死的,你们倒是不怕。”
齐风垂下头:“不是不怕,是没想过。古往今来,刺客都没什么好下场,就算真的杀了皇帝,光复了前朝,功名利禄又跟刺客有什么关系?”
“那为什还要杀?”
齐风没有见过其他刺客,唯一的一个是他的师父,可自齐风遇见他起,他便已经在混吃等死,必声夙愿已经改成了熬死皇帝。齐风想想师父放弃刺杀后的生活,斟酌着回答道:“空有一身本事,又没办法参军,如果不做点儿什么,会很不甘心吧。”
皇帝若有所思地啃着梨子,核被啃得只剩下一半,齐风看着他欲言又止,他却把梨子往身后藏了藏:“看什么看,没吃过梨子啊?”
齐风摇头:“家里穷,没吃过。”
皇帝一顿,许久,他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梨子抛给齐风。他呆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用衣摆擦了又擦,然后放进了衣服里:“带回去给大牛尝尝。”
“大牛又是谁?你的孩子?”
“我家耕田的牛。”
“……”皇帝白了他一眼,又抛给了他一个梨子,在他开口前抢白道,“这个自己吃吧。”
齐风盯着梨子出了一会儿神,皇帝便缩在火堆旁准备睡觉了,没一会儿便开始磨牙,齐风咬了一口,梨子的汁液在嘴里散开,是一种很陌生的滋味。
这一路走来,他每天都要控制自己数十次才能忍住不把皇帝给砍了,可仔细想来,他为什么要杀皇帝?为了匡扶大业光复前朝?可这是前朝后裔的事情,关他什么事?齐风看着皇帝的背影轻轻地说道:“放心吧,我不杀你了。”
他和皇帝只剩下一匹马了,就这样,还能遇见打家劫舍的。
一群黑衣蒙面人拿着刀从山林里冲出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皇帝没钱,他也没钱,老实相告,他们却不信。
眼看黑衣人一副没钱就要砍死他们的架势,皇帝露出了十分狗腿的笑容:“实不相瞒,朕是当朝皇帝,你们此刻只要放朕一马,来日朕一定会派大批兵马来歼灭,不是,给你们送钱。”
黑衣人里领头的那几个交换了一下眼神,立马就换了一套说辞:“光复前朝,死而后已,杀了他们!”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们人多势众,皇帝还在马上不知死活地叫嚣:“刺客,快把这群山贼都给砍了。”
“你行你砍啊!”
皇帝讪讪地笑:“朕在这方面没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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