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仙虽活了万把年,不过一介散仙,爹娘不曾留下洞府仆役,甚直连一顿隔夜粮也不曾留下,便撒手仙寰,神魂皆散。这四海八荒排得上名号的神仙不知凡几,何时轮得到本仙这小小鸾鸟,聆听仙旨?
不过一分神,在梧枝之上荡秋千荡了约有两百年的九狸被这仙侍的一声怒吼,惊得一头朝崖下栽去,小小的银白色身子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
至于那仙旨所讲内容,我半个字也没听到,匆忙之中化出鸾鸟真身,向着悬下追去。等我揪着九狸的一只尾巴将他从半崖倒拎上来,那传旨的仙侍已经不见了踪影,姨母长叹一声:“青鸾,你收拾收拾东西去女床山吧。”
我心头唬跳,面上已然变色。
——我这便是被贬出丹穴山了?
姨母也真正忍心!
女床上多精妖恶怪,我一只仙术尚拙的小仙真要去了那地儿,说不得会被妖精吞下肚去,以添法力。
但姨母贵为鸟族之尊,向来令行禁止,纵然我此刻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求饶,恐她也心意难改。更何况我向来倔顽,这么些年还不曾向任何人求过饶,虽心中哆嗦,还是咬牙应承了下来。但到底忍不住惨笑,这笑意被姨母捕得,她竟似心有不忍,怅叹道:“你这孩子,我本想让你在这丹穴山上快快活活作个散仙,哪知道你顽劣不堪,竟然怒打东海龙王的三王子,被龙王告上天庭,天帝一怒之下便将你贬往女床上做个小小土地,这却如何是好?”
我心头一松,这才知道被贬去女床山原不是姨母主意,竟是天帝老儿降下的仙旨。本来如我这般散仙,无根无家,浮如飘萍,只要不犯下大错,不过寂寂仙涯,万年一隙,日月如梭,日子当真平淡如死海。但如今这波澜平生,也怨自己气愤难平,惹下了大祸。心中已是悲喜难辨,强颜欢笑道:“姨母说哪里话,本就是青鸾惹祸,这些年来多劳姨母照顾,青鸾在此谢过姨母大恩!”紧搂了瑟瑟发抖的九狸,感觉到胸间那仅有的一点温暖,跪下向姨母行了大礼。
苍崖间寒风扑面,只觉四面俱寒,前路艰险。
得不偿失
二人一狐回转凤栖宫,但见宫门大开,丹朱一身彩衣俏生生立在门口,先对着姨母绽出个和煦的笑容,施了一礼下去,起身后方对我冷冷一笑:“妹妹越发了得,连东海龙子都敢打,果真是在凤栖宫住得不耐烦了!”
我自小在人屋檐下,虽说与丹朱有些亲戚关系,但与她称姐道妹却万万不敢。
这其中有个缘故。
我方化作人形那一年,不过将将一千二百岁,只因原身乃是一只青色的鸾鸟,身上那袭衣衫便也是个普普通通的青色,自然不能同丹朱表姐流光溢彩的五彩羽衣相比。那时候人小心热,自以为初显人身,巴巴的寻到了这位鸟族公主,上前亲亲热热唤了声:“丹朱表姐——”
彼时鸟族公主丹朱芳龄四千六百岁,从鼻孔里喷出一点气,冷冷道:“不过是个寄养的丫头,将来大一些在宫中打打杂跑跑腿,也配叫本公主姐姐?”
此事虽经过了几千年,东海的桑田都变作了沧海好几回,理应烟消云散,但本仙是个睚眦必报之仙,虽碍着姨母的面上不曾与丹朱针锋相对,亦对此事牢记不忘。
但打了东海龙子,却是今日金乌初起之时的事,——她却是如何得知?
我心中虽略有不安,转头见姨母面上一片了然无奈之色,也知她见惯了丹朱对我施以颜色,反倒心下大定——就算此事名传四海八荒,但打都已经打了,大不了岳珂再将我打回来。虽说鸾鸟真身无鳞,几根青羽倒还有。
我轻柔抚摸着九狸顺滑的皮毛,道:“何需公主殿下操心?不过是扒了几片龙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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