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剑三式第一式:声东击西,……”阿路躲在茅房里研究着破剑三式,身边苍蝇嗡嗡乱飞也无法打扰到他片刻。尚食坊里人少的地儿也就是茅房和后墙根了,不在这些地方的话,多半会被人打扰。不是叫你去跑腿,就是拉你去帮忙,反正就是不得闲。
阿路正蹲在茅坑上研究着,忽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喊到:“胡路,吃饭了!快点儿的!”
这是大厨房里刘妈的声音。刘妈人很好,厨艺高超,是尚食坊里少有的女厨。她看胡路多次错过饭点而吃不上饭,便好心的吆喝一声,一天天的总不嫌累。
胡路藏好秘籍走出来,远远的便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加快脚步向厨房走去。
他们吃的饭大多是前堂的剩饭,可就这剩饭也是很美味的。一伙十五六七八的小年轻蹲在地上,一手捧一个大碗,狼吞虎咽的吃着,而阿路就是其中一员。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谁都不会看不起谁,只会看不起那些大腹便便满嘴流油又好吃懒做的富家子弟。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交集,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在路上相遇的时候互相一笑,表示我还记得你,随即擦肩而过,各忙各的。
吃完午饭是一天中最清闲的时刻,大部分人选择去睡午觉,而阿路又偷偷的来到墙角练习破剑三式。他把内力注入剑身,扬手一扔,“咣”一声就撞到了树上,没有到达自己想要的位置。
再来!
白露时节刚刚过去,蝉鸣已有减弱之势,太阳仍在坚持着烧烤大地。墙角处十六岁的少年一遍遍挥舞手中的剑,汗流浃背,目光炯炯。
他停下来喘口气,抹一把脸上的汗,往短剑中注入内力,继续着这个机械的过程。短剑划过一个优美的长弧,阿路拿另一把短剑作着进击之势,却猛然听见墙头处发出一声短暂的尖叫!
“啊!”扔出去的短剑划过墙头,刚好碰到一个想翻墙而入的姑娘,吓得那姑娘一缩头,一尖叫,赶紧护好自己的脸。
阿路把双剑握在手中,盯着墙头的眼睛透出一丝敌意。那姑娘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一双如深潭般平静的杏眼撞入观者眼帘,只不过此时的深潭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杏眼姑娘一看,险些毁她容貌的短剑已不再放肆,便旁若无人的翻墙跃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阿路拿短剑指着她问。
一双青葱玉指缓慢的抬起,轻轻地按住短剑,那姑娘开口道:“不要这么凶神恶煞嘛,我进来摘几朵合欢花。”她的语气很平淡,她的笑容却很疏远。
阿路开始打量眼前的这个姑娘――她有一头乌黑长发,梳着流云髻,插着一只荷花簪,穿着浅蓝色交领襦裙。
青葱玉指,纤纤细腰,婉如清扬,天然去雕,回眸一笑胜星华。
阿路眼中敌意尽退,杏眼姑娘微微欠身道谢,款步走到不远处的合欢树下。此时合欢花已到花落时节,落花干瘪,远不如盛开时节的好看。可那姑娘依然手拿香囊,挑挑拣拣了半天。
阿路忍不住问她:“都谢了你还捡什么?”
杏眼姑娘微微一笑:“古书上说:合欢罥愤,萱草忘忧。这等静心平意的功效,谢与不谢又有何妨?”
阿路听的一愣一愣的,目送着她拴好香囊,翻墙而出,其间还脚底不稳趔趄了一下,看的阿路胆战心惊。此等女子若从高墙上摔下来,未免有点惨绝人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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