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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思意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有一天回家,他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看到悬挂电视屏幕里,在放一则奶粉广告。
看到婴儿和狗一起在草坪上打滚的时候,一个念头击中了安思意。
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变快,拿出手机,打开了浏览器,手指颤抖着输入了一行字:
——怀孕多久可以检测出来。
专家回答均是一个月左右。
安思意变得口干舌燥,手心冒汗,一颗心和偌大的公车一起在烈日下摇晃了起来。
他瞥见窗外有一家药店,就直接在下一站下了车。
当他小声和店员说要一根验孕棒的时候,店员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问他要身份证。
安思意魂不守舍地把身份证找了出来,店员看了年龄,确认已经成年了,才转身给他拿了一盒验孕棒。
“不好意思,您能给我三种不同的吗?”安思意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也在不自觉地发抖。
店员愣了愣,应了声,给他拿了三种不同牌子的。可他怎么看,也不觉得安思意那种白净的样子是会鬼混的高中生,结完账,还是忍不住问:“给女朋友买?”
安思意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最后只是抓着购物袋跑了。
他去了最近一家快餐店的厕所,把自己锁在隔间。检验结果慢慢浮现的时候,他的心脏差点从胸腔下跳出来,但仍无法改变摆在眼前的既定事实。
——三根验孕棒,都是两条线。
他和江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发生关系,就是在一个月前。
(十二)
安思意很小就接受了自己是双性的事实。
但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结婚,还会和对方怀有一个孩子。
仅仅在两个月前,安思意最大的心愿,也只是在城市里找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过那种最平平无奇,最乏善可陈的日子。他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给他们看过一部电影。男主如行尸走肉,生活日复一日的枯燥,终于在某一个黄昏,他踩上了木椅,往房檐上套上了上吊的绳索。
当时没开灯的教室里,其他同学都在窃窃私语,唯有安思意,看的最认真。
他想着,这样的生活,不如换给他,让他来过。哪怕只有他一个人,至少没有冷嘲热讽,尖酸刻薄的指指点点。
所以,当他好不容易带着自己攒的钱,准备去外地念书,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却接到蒋逾要求他休学回来结婚的命令的时候,他完全是奔溃的。
“我不要。”他第一次用如此坚定的语气拒绝蒋逾,尽管知道自己就如同疾风骤雨中的一粒沙砾。
电话那头,蒋逾的声音比窗外的雷声更让安思意胆寒。“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安思意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了行李,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下出租屋简陋的,贴满小广告的楼梯,想着上了出租车再决定买去哪座城市的火车票。窗外一道闪电,安思意在二楼的楼道窗口,瞥见了他再熟悉不过的蒋家保安和一排黑色的轿车。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家里,靠着门,滑坐到了地上,像是溺水过后,终于从海平面冒出头一般地喘着气。
他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种,世界之大,却没有一隅容身之地的感觉。
安思意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坐了多久,站起来就是一个趔趄。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回沙发上,第一次理解了,那种身处绝境,只能渴求有神明从天而降的感觉。
上帝也不是没给过他青眼。
他记得刚上小学的时候,蒋家办过一次酒会,就在自己的宅邸,宴请各路政商名流。
蒋太太不喜欢他,从来不准他参加这种活动。好在安思意住在蒋宅偏房,离花园很近。酒会当晚,他听着一众人在另一边推杯换盏的谈笑声,自己蹲在没开灯的花圃玩沙子,倒也自在。
忽然一阵夜风,安思意来不及躲,蒙了一眼的沙。
他不敢乱叫,却也看不见,只能咬着嘴唇忍着眼里的刺痛,摸黑往屋里走。
没走几步,眼泪就把沙子冲出来不少,安思意刚要试着睁眼,整个人撞在一具结实的身体上。
他吓得低低叫了声,那人却没像其他人一般斥责他,也没推开他,反倒拉住了他胡乱摸索地手腕,用一种很好听,很是低沉悦耳的声音问他:“眼睛怎么了。”
安思意看不见,凭着声音,只依稀感觉到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他挤了挤眼睛,指了指自己,小声说:“沙子进去了。”他潜意识里还是担心给对方添麻烦,声音越说越小。
对方很轻地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来,好脾气地安慰他:“别动,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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