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的温泉宫,水汽氤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温暖湿润。
然而,这份暖意却丝毫无法驱散齐瑶心头逐渐蔓延的寒意。
一踏入温泉宫,齐瑶便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不友善的目光,如同针芒般刺向她。
环顾四周,只见其他妃嫔皆是盛装打扮,环佩叮当,珠光宝气,她们或掩唇轻笑,或交头接耳,眼神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而站在温泉池边的管事嬷嬷,更是毫不掩饰她对齐瑶的敌意。
那双浑浊的眼睛,如同毒蛇般紧紧地盯着齐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齐瑶心中冷笑,这温泉宫,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个龙潭虎穴。
她缓款走向温泉池,准备侍奉皇帝沐浴。
“慢着!”管事嬷嬷突然出声,那尖锐的声音如同破锣般刺耳,“齐昭仪,您的服饰不合规矩,不能进去!”
齐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乃是宫中统一制式的轻纱罗裙,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她抬眸,目光清冷地看向管事嬷嬷,“嬷嬷此言差矣,臣妾的衣裳乃是内务府统一发放,如何不合规矩?”
管事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温泉池的水特殊,需要穿着特定的衣裳才能入内,以免损伤肌肤。齐昭仪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是情有可原,来人,带齐昭仪去换衣裳!”
她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宫女上前,一左一右地拉住齐瑶的胳膊,作势要将她带走。
其他妃嫔见状,纷纷掩嘴偷笑,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嬷嬷,这衣裳,臣妾看着倒也妥帖。”杜昭容的声音娇柔造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齐昭仪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嬷嬷何必如此苛刻?不如,就让臣妾代劳,教教齐昭仪规矩吧。”
齐瑶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臂,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杜昭容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杜昭容的好意,臣妾心领了。只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臣妾相信,皇上更喜欢通情达理之人。”
“你……”杜昭容脸色一变,正欲反驳,却被齐瑶打断。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温泉宫上空。
众人连忙跪下行礼,齐瑶也随着众人一起跪下,只是,她微微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都起来吧。”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他径直走到温泉池边,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依旧跪在地上的齐瑶身上,“爱妃这是怎么了?”
管事嬷嬷连忙上前,添油加醋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皇帝听后,眉头微皱,看向齐瑶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齐瑶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却听到管事嬷嬷低声对身边的宫女说道:“等会儿皇上问话,你……”
齐瑶跪在地上,耳边是管事嬷嬷尖细的声音,心里却清晰地听到了她和宫女的低语——“等会儿皇上问话,你就说齐昭仪不懂规矩,顶撞嬷嬷,让她在皇上面前失宠。”
齐瑶心中冷笑,这管事嬷嬷还真是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踩在脚下。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皇帝,语气不卑不亢:“皇上明鉴,嬷嬷说臣妾衣着不合规矩,臣妾不敢苟同。这衣裳是内务府统一发放,若说不合规矩,岂不是内务府办事不利?再说,嬷嬷只说臣妾衣着不妥,却不说明白哪里不妥,如此含糊其辞,让臣妾如何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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