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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霁回过神,叱喝身旁小厮道:“还不快去追!”
小厮将将抬脚跨步,方才退至一旁的护院忽又将手中佩刀横到了他们面前来,不仅如此,立于大门另一侧的另一位护院亦将自己的佩刀横了过来。
侯府小厮自是不敢硬闯,不由朝秦霁递来询问的眼神。
秦霁见状,面上再不见笑意,唯见阴沉,冷冷道:“莫不成你们荣亲王府当真想要强占了本公子的人?”
“小的不敢!”护院口头恭敬,横在门前的佩刀却没有往旁移开半分,面有为难道,“王爷曾有命,入府之人必须手持拜帖,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不敢违命!还请小侯爷莫要为难小的。”
荣亲王府的规矩自来颇多,秦霁并非没有耳闻,荣亲王的脾性他亦是知晓,他自己立下的规矩是断断容不得旁人违背的,依秦霁的身份,此刻非要进去拿人的话这两名护院也不敢与他起冲突,只是事后若是荣亲王知晓并追究起来,届时怕就不不仅仅是他一人之事,而是要牵连至整个侯府。
而信陵侯府与荣亲王府的关系素来不恰,届时若当真因他今番行为而致侯府生出事端了,于侯府于他自己皆是不利。
但若要他就这么放过本已成为他掌中之物的娇娘,他亦是心有不甘。
“既是如此,方才进去那位娘子亦无拜帖,二位缘何未将其拦住?”秦霁再问。
“府中有规定,若是为世子妻妾之事来的人,概不阻拦。”护院回道。
秦霁看着荣亲王府门内的照壁,狠狠捏紧了双拳,少顷才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离开之时那小厮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道:“公子,您说她是疯了还是傻了不成?自己去给那荣王世子做妾,那不等于去送死?她进去能活上几天?几个时辰?”
说罢他才察觉自家主子神色不对,赶紧闭了嘴,不敢再多话。
秦霁则是阴寒着眼:休以为他便会就此罢手!
待秦霁离开,两名护院皱着眉相视一眼,只见他们相互点点头,前边率先拦下秦霁的那名护院便转身快步往府内走去。
至于慌不迭跑进荣亲王府里来的阿阮,自也不敢胡走乱闯,见着秦霁的人没有跟着追进来,她便寻了一处稍加隐蔽之地躲了起来。
雨雪更密,她的肩头早已濡湿了一大片,头发也已湿了大半,她抱紧她的包袱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地朝被冻得发僵双手掌心哈气,后再使劲地搓着手心,以图些微暖意。
习武之人耳力强于常人,循她而来的那护院很快便发现了躲在一块嶙峋怪石后的她。
看着模样可怜的她,护院叹息了一声,道:“小娘子,你可知你今日进了这荣亲王府,便再无离开之日了?”
阿阮抓紧身前包袱,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她没有逃路也没有退路,唯能如此。
护院又再叹息一声,“既如此,你便随我来吧。”
这儿,可是死穴。
能否活下去,皆是造化。
第2章禁苑一个哑巴在世子跟前能活多久?……
阿阮觉得今冬尤为的冷,任她如何磨搓自己的双手都生不出丁点的暖意来。
她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带路的护院身后,两眼丝毫不敢往周遭瞟,只敢盯着自己洗得发白且磨出了无数线圈的鞋尖瞧。
寒风涌进鼻腔,冷到酸涩,她咬紧下唇用力吸了吸鼻子,在心中一遍遍默念:不要怕,不要怕。
护院将她领至一名中年男人面前,只道一句“家老,此人乃应婚而来”便离开了,家老应了一声,甚么都未有向阿阮询问,只是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遭后将一套新衣交到她手上,吩咐道:“去换了来。”
阿阮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新衣接过,只听家老又对站在一旁的婢子紫笑道:“你去帮她。”
“是。”紫笑领命,带着阿阮去了旁屋。
紫笑看着阿阮,数次欲言又止,直至阿阮将新衣换毕,她终是甚么都没有说。
虽是如此,阿阮却是从铜镜里看到自己身上唯有大婚之时才会穿上的广袖绿衫时看见了紫笑眸中的叹息以及……同情。
末了她将阿阮的头发梳了梳,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不施粉黛不饰簪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后将她领回家老面前。
家老瞥了阿阮一眼后甚么都未多言,既不在意她身上的衣裳是否合身,亦不在意她的发髻是否与衣裳般配,点了点头后才像例行公事一般问她道:“名字,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以及——”
“去见世子前有什么话想说的?”
阿阮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听得家老这后一句话时她的心突突直跳,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急急忙忙地自自己带来的包袱里摸出一封信函来,递给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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