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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咬牙切齿似的,揉碎她,揉碎这个人,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肉里。清圆也有同样的感觉,揉碎他,环着他宽厚的脊背,虽然她力量很小,但也很努力地回敬他。
然后亲着亲着,便笑了。他说:“你在做什么?”
清圆的手还结实扣着他的背,难堪又无辜地说:“我抱着你呐。”
他背过手去,挠了挠后背,“我以为大圆子跳到我背上了……”总有抓挠不着的地方,他嘶地吸了口气,“好痒。”
像他们这样,亲着亲着又去挠痒痒的,恐怕真不多。清圆揪着他背后的衣裳替他蹭,“哪里?是这里么?”
他扭过来又扭过去,那种追着她指尖挪动的样子,和猫有点像。
清圆挠得尽心尽力,仿佛挠痒痒也是互相增进感情的好手段。其实她不明白,他中途退出了这场游戏,是怕自己定力不够。陈老夫人是极相信他的,天都黑了还让他进闺中见她,要是婚前逾越了,对长辈也没法子交代。
但这并不妨碍他打趣她,“你痒么,我也替你挠挠吧。”
可惜清圆不上他的套,“我有抱弦,不用你挠。你怎么这时候回来?在上京的这几天,你可是没洗澡啊?”
他当然说不,“我日日都洗。”对于精致的殿帅来说,洗漱和吃饭一样重要。不过她既然这么问,自己一点表示都没有也不好,便凑过去一点,凑在她颈间闻了闻,“姑娘今儿洗了,洗得很香,我闻出来了。”
清圆把他推开些,尴尬道:“我当然很香,就算不洗也很香。”一面说,一面站起来问,“你可要喝水呀,我替你倒一杯吧。”
他摇头,眄睐间语调暧昧,“姑娘才敬过我香茶,这会儿还不渴。”
清圆起先没明白,后来回过神来,结结巴巴说:“不……不许取笑我,我可是要……要生气的。”
他便上来拥住她,笑道:“夫妻间的私房话,笑一笑就完了,可不许生气。”
她又扭捏起来,“谁和你是夫妻……”
“你呀。”他捧住她的脸,在那肉嘟嘟的红唇上又吻了下,然后把她抱进怀里长叹,“可怎么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铁血的指挥使也有儿女情长的时候,清圆圈着他的腰,小声道:“我也同你一样……前几日祖母把大婚的礼衣拿来让我看了,我试了试,穿在身上才觉得,自己竟是真的要嫁人了。”
他笑着说:“能嫁给我,是不是觉得像做梦一样?我每日都在怨时候过得太慢,怨关外没有好消息传回来,不过今日倒接了飞鸽传书,说禁军派出去的一翼人马,助谢节使攻下了石堡城。牺牲两万多条性命才夺取的一处关卡,连俘获带剿灭的吐蕃人竟只有六百,圣人虽喜犹悲,说当初不该执着于脸面,闹得如今这样损兵折将。”
清圆听了怅惘,“早前老爷不肯攻克石堡城,因此与圣人政见不合。这回仗打完了,圣人才发现他当初的坚持有道理,料着功过相抵,应当不会过于为难老爷。”
沈润拉着她在榻上坐下,懒洋洋道:“天命如此,没有节使的这番坎坷,哪里成全我的今日。他那头功过相抵,我这头却擢升有望。圣人早前就想替我加节度使,只是朝中一向安稳,找不到好时机。如今这衔儿是稳了,卢龙军镇守幽州,上任节度使罢了职,一向在我手上捏着。这会儿师出有名,圣人也不为难。”
清圆点了点头,见他官运亨通,她也喜欢。不过才刚牵了他的手,发现他掌心磨出了茧子,便翻了他的手掌看,边看边摩挲,心疼地问他:“这十几日在上京,你一日都不得闲吧?”
他笑了笑,“衙门里堆积了些公务,这两日加紧办完了,好自在成亲。”
她眼里有滟滟的光,瞧了瞧他,复垂下眼又抚抚他的掌心,“都是因为我,叫你这么忙。”
他怕她多心,压声道:“我乐意。再说也不单是因为亲事才忙,衙门里公务本来就多。手里的茧子不算什么,我骑马奔波……你要不要看看别处?”
清圆立时便明白他的意思了,红着脸打他,“你再浑说!”
他挨了两下,“自我回京,就再没人敢打我了,如今只有娘子才对我下手。”说到最后竟还有些委屈。
她又来哄他,替他抚了抚胳膊,“我打人不疼的……你要是心不甘,你也打我两下?”
他哪里舍得打,笑道:“打女人,那还了得?”边说边摇头,“我不打女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这点也是好的,早前她在横塘的时候,祖父有个侄儿总打自己的夫人。每回那位婶子来,脸上手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为了顾全面子还要强说撞的,实在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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