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绣绣心中一暖,朝着林淮笑了笑,回头望着狐仙娘娘的面庞。
狐仙娘娘也在望着她和林淮。
香炉里青烟袅袅,方绣绣回过身面向林淮,道:“林大人,高三哥是被陷害的。陷害他的人就是检举他的马通判,马通判提前贿赂了范大人。”
四年前,那还是很美好的时候,一切都是充满希望的。
那时哥哥还没有做灵泉县的县丞,还在以制作祈天灯为生,赚到的钱要拿出一大部分买书,给方绣绣看,让她各方面学习涉猎。
哥哥还请了高靖来家里,指导方绣绣的学问。
高靖是个好说话的人,明明自己要备考,不宜耽误时间,却还是愿意给方绣绣上课。
高靖说,这点时间耽误也就耽误了,读书重在长期积累,他已经积累得够了,大考将至,他反倒更加轻松。
以高靖的才学,方绣绣相信,他哪怕不能一举夺魁,起码也能中举,考取进士亦不会多难。等着高靖的是一条通往青云的康庄大道。
然而,考试一结束,考场就传来高靖舞弊的消息。
别说方绣绣,就连整个灵泉县的人都惊呆了。
“以高三哥的本事,根本不需要舞弊,中举是一定的。”方绣绣说着,面庞染着回忆的怅惘和酸涩。
“林大人,我想不通,区区一场乡试,有什么值得高三哥押上前程甚至性命行舞弊之举的价值。”
“可是没办法,案子是范大人亲自判下的。”方绣绣叹息着摇头,“范大人命人将高三哥打了三十大板,他一个文弱书生,这三十大板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到现在,每逢阴雨天气,骨头都要疼的难受。”
“高三哥自幼丧父,全是母亲将他一手拉扯大。那时他挨了板子,奄奄一息被送回家。他的母亲无法接受,连夜去向范大人伸冤……”
“然后呢?”林淮问。他从方绣绣的表情里读出,这一定是个下场悲惨的故事。
“然后还能怎么样?老人家什么也改变不了。”方绣绣难过的垂下头,笑容中闪过一丝恨意,“没多久,她就过世了。说是抑郁而终,其实是愤懑而亡。”她咬牙切齿道:“被气死的!被马通判和范大人的无耻行径气死的!”
方绣绣继续道:“马通判虽也有才学,却不如高三哥。没有了高三哥这个竞争对手,他便高中乡试榜首。后来更是在范遂良的帮助下,考中了进士。真正舞弊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林淮皱了皱眉头,有些心疼的问:“那你们为什么不告官?当时的湄洲知府是可以管这件事的。”
方绣绣摇了摇头,笑了,林淮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刺眼,就好像在说“林大人,您可真天真”。
这样刺眼的、哀伤的笑容,如一支细细的簪子直直刺进林淮心底的软弱处。那股心疼的情绪就这么没过心田,不住的翻涌,甚至身体深处有什么地方抽痛起来,一下复一下的。
林淮听见自己的声音已带了点点艰涩:“是了,方姑娘,这话是我问的不好。本朝律法,越级告状,且事涉朝廷命官;或是平民直接状告朝廷命官,不论成与不成,都要先挨上三十大板。”
方绣绣点点头,“是。三十大板,高三哥已经挨了一次,身子有损,不能再挨第二次。哪怕我和哥哥能替他挨那三十板子,可也是申冤无门。”她冷笑道:“当时的湄洲知府,林大人可记得是谁?就是如今的江南布政使,范大人的大靠山呢。”
有片刻的无言,方绣绣唇角还残留着冷笑,她望着林淮,在林淮眼底看出心疼的意味。
他本就眼眸清澈,如坠繁星,如今眼底尽是心疼,便显得十分鲜明,直如潮水泛上方绣绣心间,让她有些茫然,有些心乱。
林淮……心疼她吗?
还是……心疼像高三哥那样蒙冤受屈的百姓?
她稳住心绪,面上不露破绽,认真问:“大人信民女所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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