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做起呢?王为国考虑再三,准备分别找黄河东和唐荷花再谈谈。
王为国先后找黄河东及唐荷花谈了话。谈过之后,王为国认识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之间的积怨甚深,要想真正解决问题,必须澄清事实,把关于他和她的流言蜚语肃清,把问题弄个水落石出。
在王为国的催促下,唐荷花和黄河东先后到县医院做了身体检查。
几天以后,黄河东和唐荷花先后把体检报告交给了王为国。王为国看得清清楚楚,唐荷花的体检结果是:生理一切正常,处女膜完好。黄河东的体检结果是:身体健康,各种功能正常。体检报告上有县医院大夫的签名,并盖着县医院的鲜红印章,体检报告上写的结论毋庸置疑。王为国看了他们的体检报告,心中有了谱,清楚他们谁也没有身体方面的毛病,闹离婚全是人为的,是思想问题。
然后,王为国千方百计,分别做他们俩人的思想工作,想让他们由冤家变成鸳鸯。尽管王为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终究收效甚微,白费心神。最终,只能放弃初衷,任由他们发展。
任留芳和黄金生得知唐荷花的体检结果后,更加困惑不解,他们想不通唐荷花的所作所为,不清楚唐荷花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不明白她这样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折腾?难道真是她看不起河东?看不起这个家?难道真是她早有了意中人,心里容不下第二个男人?如果是这样,倒不如她有生理上的毛病,她若有生理问题,还不能责怪她,还能让人同情和理解,现在她好好的一个大闺女,没有一点毛病,却这样折腾,不尽妇道,挺让人气恼哩。
任留芳听了王为国“调解无望”的话后,越想越生气,最终恼羞成怒,她一边暗暗骂儿子无能,责怪儿子当初不该要死要活地追唐荷花,最后弄到家里一个扫帚星,闹得家无宁日。一边更加恼恨唐荷花,她在心里骂道,好你一个小妖精,你不跟我儿子好好过日子,我们还不想要你哩,你就是想回来,也别想再进这个家门,离开你这棵歪脖子树,照样能吊死人,你让我们丢人伤脸,你也别想安生,你不让我们过好,你也别想好过。任留芳真想找到唐荷花,扇她一百个耳光,啐她一脸唾沫。
有一天,任留芳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怒气冲冲地走进城关卫生院,她要痛骂唐荷花,找唐荷花算账出气。但事不凑巧,唐荷花不在卫生院。任留芳气不过,没有回家,就又到县草辫厂找唐荷花的哥嫂去了。
几年前,唐荷花的哥哥唐洪蛟,在黄金生的运筹下,如愿办理了转正手续,成了国有企业的一名正式工人,后来他如愿以偿,很快就与他的女朋友顺利结婚了。现在他的女儿已经一岁多了,他的三口之家,就住在草辫厂生活区的两间房子里。任留芳曾经去过那里。
任留芳走近草辫厂,闻到浓烈的呛人的漂白草辫的化学药味,看到很多条铁丝绳上,搭着一串串晾晒的草辫,还听到电机的嗡嗡声,但她正在气头上,根本无心留意这些,只顾凭着印象,径直走到唐洪蛟的屋门口。她简单辨认了一下,发现没错,便推门而入。
唐洪蛟不在家,他的小女儿在孩子的姥姥家,只有唐荷花的嫂子常梅红在屋里拾掇东西,任留芳和常梅红见过几次面,彼此认识。
任留芳进屋怒容满面,二话不说,劈头便问:“你家妹子在哪?”
常梅红知道唐荷花夫妻感情不和,且经常吵闹生气,连唐荷花服毒,最近他们夫妻互相腌攒攻击的事情也都清楚。为此,常梅红还劝过唐荷花,但不起作用,无济于事。
今天,常梅红见任留芳怒气冲冲,不请自到,且出言不逊,已猜到她是来寻衅滋事,兴师问罪哩,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过,念在以往的亲戚情分上,且是到了自己的家里,还是以礼相待,对她客气地说:“呀,大娘,你咋来啦?快坐下,快坐下。”
“我是来找你那好妹子的,她没在这里?”任留芳连讽带刺地问。
“您是说荷花吧?她没有来这儿呀。”常梅红说,“来,大娘,坐下说话。”
任留芳没见到唐荷花,一肚子气撒不出来,她心有不甘,心想,把话说给她嫂子听,让她嫂子把话捎给她母亲和哥哥也能解解心头之恨。想到这里,她便没好气地说:“咳,她嫂子,气死我嘞,你是荷花的嫂子,不是她娘、她哥,那今天我也得把话说喽,你看看这个荷花,算是啥人呐?我们一家把她看得冒尖尖的,把她像神仙一样地供着,可她呢?根本不干人事儿,她不像一个女人,更不像一个媳妇,整天自命不凡,自恃清高,经常置气使性子,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不讲妇道,不尽妻责,还满嘴胡编乱造,这不是不识好歹吗?不是恩将仇报、屙尿不懂吗?天下哪有这么稀罕的女人!我家娶她,真是倒霉透了。”
常梅红听着任留芳的话刺耳,心里很不自在,但她知道荷花太不像话,做事太过分,惹恼了黄家人。她想,荷花做了对不起黄家的事情,她婆婆来出出气也可以理解,千万不能发急,不能说出难听话。想到这里,她便耐着性子说:“大娘,荷花还年轻,惹您生气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一定让我婆婆和她哥,好好数落数落她,让她今后好好过日子。”
“哎呀,她是啥人我算清楚了,谁也说不动她,她不会听任何人的话!事到如今,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翻脸不认人,我们河东再也不会要她了,叫她另攀高门吧。”任留芳停顿一下,然后又说:“我们是娶媳妇哩,不是找奶奶请菩萨哩!她这样的大神,我家放不下。”
任留芳在常梅红面前,对唐荷花责骂了一通,然后,怒气未消地走了。
常梅红与唐荷花虽然心里不近,没有什么感情,但荷花毕竟是她丈夫的亲妹妹,她听了任留芳的诉说之后,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认为,必须把这事告诉给丈夫和婆婆。
当天晚上,常梅红把任留芳找上门来,且说了一大堆难听话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丈夫唐洪蛟。
唐洪蛟听后,对妹妹荷花又气又恨又同情又可怜,但又无可奈何,他了解妹妹的脾气,他也为妹妹担心,万一妹妹再有个好歹,也感到亏欠妹妹的人情。当初,妹妹本不答应黄家的求婚,父母为了他能接班转正,逼迫妹妹答应了这门婚事,现在,闹到这种地步,他觉得很对不起妹妹。
第二天下午,下班之后,唐洪蛟夫妇回到唐王庄老家,将妹妹荷花闹离婚及任留芳所说的话告诉了母亲。
唐母一听,简直被气个半死,立马命唐洪蛟把唐荷花叫回老家。
母亲武静云一见唐荷花,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用手指头点着唐荷花的额头说:“你这个祖奶奶,你气死我吧,你出嫁的时候,我是怎么嘱咐你的,叫你到婆家孝敬公婆,伺候好丈夫,勤谨干活,别惹是生非,早为婆家生儿育女。可你倒好,不给人家好好过日子,还要死要活,吵闹不休,把我这张老脸全丢尽了!让全家人跟着你丢人!黄家对你这么好,给咱家办了几件大事儿,就换不来你一颗心?你到底想干啥?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早晚得被你气死!”
唐荷花坐在床沿,低头不语,任由母亲叱骂。
武静云狠骂了一通,坐在靠桌子的床边唉声叹气,手指不停地颤抖,有时嘴唇翕动两下,显然,她生气至极。
常梅红怕婆婆气出病来,忙上前劝解:“妈,你也别太生气喽,凡是两口子生气,责任不在一个人身上,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该说的话都说了,这边妹妹也可能有难言之隐,咱不能硬逼迫她,万一逼出个好歹,后悔就晚了。”
唐洪蛟也说:“妈,你不能一个劲地吵骂荷花,荷花不是疙瘩糊涂人,也不是一点儿理也不讲的人,她只是脾气犟点,过于追求完美,不愿意委曲求全,她跟黄家生气,背后肯定有原因,黄家一个劲地腌攒荷花,我也受不了,实在过不下去喽,他们离婚就离婚,现在离婚的人多了,也不怕别人笑话。黄家虽然对咱家有恩,那妹妹也不是卖给他们了,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负。”
哥嫂的话,使荷花泪流满面,抽泣不止。她深深体会到,哥哥就是哥哥,哥哥能理解妹妹,在紧要关头,哥哥就是自己的一座靠山,骨肉亲,兄妹情,太重要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满腹委屈有地方倾诉了,她哽咽着说:“你们知道,一开始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我了解他,我也曾经努力过,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不惹妈和哥嫂生气,可是,你们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整天吹吹答答,吃喝玩乐,张扬显摆;他看见年轻好看的女人就走不动,对着人家嬉皮笑脸,光想跟人家说说话,拉近乎;表面上看着他人五人六,衣帽整齐,其实,他一肚子青菜屎,连字都写不好,更别说写文章了,他从不看书,连初中生的文化水平都达不到,整天喝酒打牌拉关系;他没一点责任感,回家啥事都不做,一切全倚靠他爹他娘,这样下去,早晚有靠不住的时候,他爹他娘不行了怎么办?我和他根本没有共同语言,我一劝他,他就吹胡子瞪眼,甚至破口大骂,醉酒后还动手打我;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一看见他就恶心头疼,我和他根本无法在一起生活,如果一定让我和他一起过日子,那倒不如让我去死。”她边说边哭,还不停地用手绢擦眼泪。
母亲武静云听了荷花的哭诉,没有再用更严厉的语言责骂她,武静云也觉得荷花的话有几分道理,知道她受了委屈,同时,也意识到,在她订婚的时候,没听取她的意见,是父母一手包办,做法有些欠妥,现在问题出来了,女儿在婆家的日子没法过了,是自己害苦了女儿,真对不起她。武静云对女儿荷花有了一丝同情,同时,也在心中产生了一点自责和内疚。
过了一会儿,武静云转而又想,黄家待她不薄,让她上大学,转户口,又让她上班当医生,也帮了儿子接班转正,应该对人家感恩,可她不但不跟人家好好过日子,反而给人家添乱,惹人家生气,挺对不起黄家哩。在旧社会,出嫁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活是婆家的人,死是婆家的鬼,女人必须遵守“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抱着走”。现在是新社会,虽然不能像旧社会那样,但也不能太任性,太挑剔喽,谁敢说他家的灶火不冒烟?哪个女人一辈子没跟丈夫红过脸吵过嘴?哪个女人敢说在婆家的每一件事都称心如意?每一天都心情舒畅?女人必须学会忍耐,能包容丈夫和婆婆,否则,就不会有和睦的家庭,就不会有好日子过。想到这些之后,武静云又对荷花说:“黄家待你不薄,你这样闹腾,咱对不起人家,于心有愧,这样下去黄家不愿意咱不说,外边的人也会指咱的脊梁骨子。”说完,武静云又长叹一声。
唐洪蛟听了母亲的话,说:“妈,妹妹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也把话说绝了,事到如今,咱不能为面子为别人而不顾荷花的死活,荷花才是咱最亲最近的人哩,妹妹要是与黄家散伙喽,黄家与咱还是什么?说起来妹妹也够冤的了,在高中里学习那么好,人长得这么漂亮,你和俺爸做主,给她找了个不成器的丈夫,她到黄家一直生气,心里委屈,她沾了什么光?得了什么好处?她也是一个大输家。至于说黄家给我们办了些事儿,那是一种交易,是为了娶我妹妹,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一种变相买卖,我若知道是这种结局,当初,我宁愿不办转正手续,当一辈子临时工,也不愿让妹妹走到现在的地步。下一步,妹妹要是真给黄家散伙喽,他们愿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随他们的便!”
唐洪蛟的话进一步打动了唐荷花,她用感激的目光看看哥哥,然后,又看了母亲一眼,便鼻子一酸,泪珠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簌直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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