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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沐兴奋地说了一大堆,蔡锦添晕晕乎乎的点头肯定了之后才发现,“蔡辰”这两个字是不错,但好像跟萧沐刚才说的那些……没有太大联系吧?
然而木已成舟,萧沐趁机拍板,把这个重大的决定告知了全家上下。于是,大家都不再“宝宝”“宝宝”的叫来叫去,一致改口叫辰小少爷。就连蔡潇潇从幼儿园回来也总要先在摇篮旁坐上一会儿,戳戳他的小脸,拿玩具给他玩,一边高兴地叫“辰辰”,或者叫“弟弟”。但结果总是以她灰着一张小脸抱怨“怎么弟弟还不会说话”告终。
蔡锦添和萧沐都是一脸无奈,不过一个多月大的孩子,能对你多笑几下,就已经够让人开心的了。
蔡锦添知道萧沐的心思,现在一家人幸幸福福的,一切都好了,如果说此时萧沐的牵挂除了程彬之外,就只剩下一个了,也是一直以来都纠缠在他心中的一个,就是他的妈妈。
两个人已经在市内最好的墓园里买下了一块墓地。去美国的飞机上,萧沐的心情似乎一直不好,也难怪,这次,是要回到他不愿提起的过去。而蔡锦添也早有了一个打算,他不只是把墓迁回来,更重要的是,他要给萧沐报仇。以前那些伤害过萧沐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也不知道蔡锦添这么想的时候,有没有把自己算进去……
离开这里已经快二十年了,现在竟然什么都没变,还是那个城郊的二层小楼,以前那个人是在市内的医院工作,现在看来,好像是自己在经营诊所。
蔡锦添看得出萧沐在发抖。按响门铃的时候,是萧沐一个人站在最前面,门铃声有些急促,里面的人好像在忙,隔了有一会儿,才打开了门。
然后,那个年过半百的外国佬的脸立刻像见了鬼一样,眼睛里显出的不仅是惊奇,更多的是害怕,好像他以为萧沐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他半睁着嘴,努力了半天才发出一个音:“沐……”
沐,他以前一直是这样叫萧沐的。声音虽然不太大,但站在不远处的蔡锦添和一同前来的几个人,都听得清楚。顿时,蔡锦添心里有些不舒服。
眼前的这个人,曾经对萧沐干出过那种事情,他恨不得……
谁知他还没想完,萧沐就冷不防猛地一记勾拳挥了上去,外国佬被打的闷哼一声,捂着脸连退了好几步。还没站稳,萧沐就跟着又一拳砸上去,最后将人按在客厅的沙发里,狠狠地拳打脚踢,疯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泄恨。
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十几年前,他的母亲跪在地上哭喊着哀求这个变态不要那样对她的儿子,得到的不过也是一顿毒打,然后就当着那可怜女人的面,大肆蹂躏着她儿子的身体。
完全不管章法套路的泄恨很快就累了,萧沐停住动作,抬起身子,狠狠地盯着他的“继父”。
外国佬呲牙咧嘴的捂着受伤最重的肚子坐起来,擦擦嘴角的血迹,皱了皱眉。环视一周后,大概也知道自己如今处境不佳。最后再看萧沐,复杂的眼神里却找不到任何聚焦,果然,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一个了……
“沐,你的报复还不够吗?”他的中文讲得很不错,他以为,十七年前机场那件事,已经是他们最后的交集。
“哼……”萧沐冷笑两声,够了?!可能够吗?!我杀你一百遍我都觉得不够!然而当他仔细去看眼前这男人的时候,却发现,他老了太多,整个人都精神不济,完全不像以前那样。
于是,萧沐最终没再说什么,从前那些已是既定事实,他再追究,还有什么用?
“这次我来,只有一件事,我妈妈墓地的所有手续,全部给我。”
外国佬明显很惊讶,“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记得她了。”
“放屁!”突然之间,那种想要一刀捅死这个人的感觉又出现了——以前,那是他唯一快乐的幻想,可如今,却硬忍下去,“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外国佬愣了愣,“给,当然给,那本来就是你的。”
萧沐此间浑身都在颤抖,直到他拿到整套手续,才长出了口气。蔡锦添终于站不住了,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着萧沐,扶着他的肩安慰他。
外国佬一愣,“沐,这是你的……男人?”
萧沐懒得跟他再说一句话,更不想再看他一眼,这间房子,如果不是他还有良心的话,一定会一把火烧掉。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蔡锦添也跟上,却在临走时示意手下人,很明显,是要一不做二不休了。
可是,萧沐阻止了他。
“我小时候身体很不好,如果没有他,可能连五岁都活不过。十几年,我吃他的饭、花他的钱,我不想欠他的。再说,如果当年机场那件事他报了案,我一定跑不了。至少是为孩子们积德,别这么做。”
蔡锦添听了他的,然后陪他一起去了墓园。
久违的墓碑前,萧沐跪下,整个人都伏在那小小的墓地上,再也克制不住失声痛哭,一遍一遍的叫着:“妈……妈……”
只是不停地叫,却没有任何一句话。
男儿有泪不轻弹,而萧沐今天,却是几近哀号。
这地下埋着的人,是他的妈妈。那个常常挂着眼泪却努力对他笑的人;常常因为贫血昏倒却一定要把吃的先塞给自己的人;常常跟父亲吵架;被父亲毒打后仍然唱歌哄自己睡觉的人……
后来,她说要把继父当成亲爸爸对待,自己照做了,可是再后来呢?
最后,她说她克了丈夫,还克了儿子;她说,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逃走,永远不要再回来;她说小沐我对不起你我没用,我没办法再坚持活下去了,你不要学我,一定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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