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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风平浪静,或许山呼海啸。
无论怎样他都有义务走这一遭,老头子养了一窝狼崽,最后要是连一头有良心的都不见,晚景未免太过凄凉。
这是冒险,毋庸置疑。他身上带着枪,只有一把,是用顺手了的六发式,临到这等关头也不想换。为了奔袭方便,他全身上下穿得也极少,初春里草尖未萌,寒气却一股股地往骨缝里钻——或许是感冒还没好透吧,他本是温暖湿润的蜀南一带的人,从来对十五度以下的气温不抱好感。如果有哪路仇家求到了上上签,架着重型家伙在这路尽头候着自己,一发大口径子弹就能穿透他单薄的躯体。
就算他侥幸赶到,老头子会不会摆出一张好脸待见自己,那还要打上个问号。
说不定吃力不讨好,他在路上摇头苦笑。
沿街的商铺差不多全毁了,阳光一照,水泥地上远远近近撒着石英砂的光,锋芒毕露。盯着地上看多了,头脑往往一阵眩晕。他刚欲移开视线,冷不防,一道刺眼的银光不偏不倚投进他眼底。
没有闭眼,他在强光中急欲辨认什么,发现距离太远后便不假思索地冲出掩体,往那道光的方向直直奔了过去。
接近之后,折射的角度偏转过来,光芒褪去。他弯下腰,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把那片小东西承起。亮银色的壳衣烧灼着他的手指,极冷也极烫。
“喂!那人,给我站住!”
就是这么一耽搁,身后暮地传来一声断喝。安小标先依言停步,再迅速左右一看,倒霉的是自己正处在一片空旷中。
果然,出来的太草率了。这条路上的人是着实不少的,但都在烟火迷蒙背后面目不明。混战当口,敌我不明,互相狙击依凭的只是所处的阵地不同罢了,会在开枪之前开金口问清楚兄弟哪位的,还真是少见。毕竟就那一张口的空当,说不定不远处隐蔽的另一敌手会将一枚子弹直接打进目标人物大张的口腔。
还不熟练直接射杀,对方是新手吧?
身后脚步渐次欺近时,安小标默不作声地想着。他爱用熟手,大举用新人的是史世彬那边,这么说十之八九是敌人了。
要杀掉么?
他的手按在枪柄上,数着来人算不得稳健的脚步,笃,笃,笃,笃。
然后背后的人停了下来。
算这小子运气好。安小标无声地笑笑,又悄悄的将手从手上挪开。杀,不杀,杀,不杀。子弹有限,老天有令,特准在这只菜鸟身上省掉一发。
“你是谁?”
既然决定不用枪了,他就循着肩上那股力道向后转过身去。没想到迎面撞上视线后对方愣愣迸出的头一句,差点让安小标笑崩了脸。
竟然不认识?
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手,也没蹭下几层泥巴来。这么干净的五官,没道理认不出来吧?
“哑巴了么!喂,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乱闯的地方。”或许是因为看起来无害,对方干脆把枪都收了起来。看起来凶狠却其实和颜悦色地对他说这些,似乎是完全搞错了对象,“趁早回家去吧,这边在打仗啊,你有眼睛的话就能看到死人和四处乱飞的子弹吧?”
“我赶时间。”无暇废话,安小标暗地里笑够之后,终于不耐烦地推开碍眼人径直往前。
“你有认真听大哥讲话吗?”不想竟然还会被拽回来,“说了不是你玩的地方了,小孩!”
“我也说了我赶时间。”
冷冷的异物猝然钉上眉心,身体一下子动弹不得,竟连如何答话也忘了。
“你也有眼睛的话,就该看得出来我是有自主行动能力的成人。”安小标将弹片的尖锐端往皮肉里钻深,细细的血迹四散,映衬着他眸子里的红,“眼睛往上看,认识用这种子弹的人吗?”
他惊惧地依言照办了,抬眼一看,只见一片刺眼的银色反光。镀银的子弹固然是很特别,但要说出其他,他只有摇头。
“交给菜鸟重要情报果然只是偶尔出现的意外状况啊……”看起来只像是十七八岁少年的小孩喃喃自语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十分轻易地放过了自己,“滚吧,没用的家伙。”
“你到底是谁?”
该不会是……碰上了不得了的人物吧?
那时正想着这些,一声巨响把自己的问话声都吞没了。大地突然地剧烈震动起来,他没站稳,猝不及防跌了一个大跟头再急匆匆爬起来时,眼睛都被四散飞扬的尘沙给迷住了。从散不尽的烟雾里,猛然之间,嗅到了火药呛鼻的气味。
……不可能吧?
任谁都会第一时间这么怀疑的。然而当他擦净了眼睛,站直身子,却确实清清楚楚地眺望到不远方腾起一团骇人火光。连玄武主楼的巨大轮廓,都在浓烟烈火的包围中变得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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